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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今天不来找你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下雨了，我没带伞，所以不来找你了。”

“你爸妈去接你吗？”

“他们带我弟弟出去旅游了。没人接我，也没人给我送伞，我不能去找你了。”

“几点放学？我去接你。”

焉栩嘉把手机放回抽屉，拿笔戳一戳徐一宁的背：“喂，你想不想看看他本人。”徐一宁回过头朝他翻白眼：“让我好好听课行不行。别把我衣服弄脏了。”焉栩嘉拿着笔在他眼前晃了晃：“笔盖就没打开过。”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。

离放学还有半小时，手机呼吸灯在抽屉里一明一暗地闪：“我到了，在教学楼下等你”

焉栩嘉回他：“你来太早了吧，还有半小时呢。”

赵让说：“没事，等你。蓝色格子伞。”

焉栩嘉把脸埋在书里低声地笑，肩膀一耸一耸。戴着眼镜的女老师皱皱眉：“焉栩嘉，你在干什么？”教室里的人目光都集中在焉栩嘉身上，焉栩嘉忍着笑意站起来：“对不起老师，我太开心了。”徐一宁和老师同时瞪了他一眼，他站也站不直，手撑着桌面，嘴斜斜的弧度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。女老师扶了一下眼镜，拿书的手指向焉栩嘉：“你站出去！”焉栩嘉回答：“是！”

焉栩嘉带着书滚到了走廊上，一低头就看见有个瘦瘦高高的人撑着伞站在雨里，裤腿和衣摆都被雨溅湿。

好蠢啊，焉栩嘉看着他，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眯眯的。伞下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在偷看他，突然转过身来，焉栩嘉吓得立刻蹲了下去。他蹲着，手按在胸口，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。大概是怕赵让看到他罚站的样子。他不要在他面前丢脸。

他就这么蹲着，直到下课。

“喂，你干嘛蹲着。”徐一宁一脸不解，推了焉栩嘉一把。焉栩嘉扶着墙慢慢站起来：“别，别推啊，腿麻了。”

“…神经病。”徐一宁伸手搭了他一把：“走啊。给你送伞的人来了没啊？”

“走。正好让你见见他。不过，”焉栩嘉冲徐一宁笑了笑：“他还是没有剪头发，不许说他傻。”

焉栩嘉下楼时一瘸一拐，走到楼下时总算腿脚又灵活起来了。赵让背对着他们，撑着伞站在公告栏旁边看成绩榜，徐一宁打量了他一番，附耳对焉栩嘉说：“看不出来，他挺有钱的。”焉栩嘉也对赵让打量了一番，白衬衣黑裤子，奇怪地说：“确实看不出来。你怎么知道的。”“你懂个屁，他裤子贵着呢。”“啊？”“…算了，你带着手表就好。”

一阵风吹过来，焉栩嘉缩缩脖子，冲进雨里，一把从后面搂住赵让：“猜猜我是谁！”

赵让身子一僵，很快就反应过来：“别闹。赶紧进伞里来，雨都淋到身上了，要感冒。”边说着边把伞往焉栩嘉那边送：“也别往我身上靠，我衣服湿了。”

“有什么关系。好朋友之间还在意衣服湿不湿吗。”焉栩嘉笑嘻嘻地往赵让身上靠，感受到少年瘦瘦的一片胸膛隔着衣服微微的发热。雨把白衬衫打湿了，他隐约瞧见一些衣服以下的部分，这里有些凸出的是锁骨，这里平坦的一片是小腹，纤细清瘦的轮廓线条。消瘦的青春期身体在阴雨天里仿佛苍白地发着光。

徐一宁在十米外朝他喊：“焉栩嘉！我没伞！”声音里带着抱怨。焉栩嘉大声喊回去：“知道了！”他拿过赵让手里另一把伞，摸了一把赵让的头发：“我同学没伞，咱们两个打一把伞就好，这把借给他。”

徐一宁接过伞，开玩笑用恨恨的语气说：“好啊，见色忘友。没想到焉栩嘉是这种人。”焉栩嘉也开玩笑推了他一把：“胡说八道。”徐一宁听出他语气里的慌张，视线转移到他脸上，看到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，大概在故作淡定想掩饰什么。

一个人撑着伞很悠闲地跟在这两个人身后走，徐一宁觉得无聊便观察起他们来：叫赵让的男生打伞，焉栩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。赵让比他高一点儿，他搭肩的样子吃力而努力，在徐一宁眼里像只滑稽的人形考拉。

焉栩嘉怕是完了。不知道怎么，徐一宁脑子里就蹦出这么一句话。